將臨期第三主日:悔改的準備

昨天為美國而言是一個灰暗的日子。二十個活潑可愛的孩童就這樣被殘暴地剝奪了生命。殺人犯雖然只有二十歲,可是他所犯下的罪行已經震驚了全世界。所有聽到這個噩耗的人都在詢問着同一個問題:為什麼?為什麼是這些孩子?是因為精神病?還是因為家庭問題?心理創傷?還是因為槍械管制的問題呢?......到今天為止,沒有人能夠給予一個清晰的答案。也許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一個簡單的答案。
這個問題雖然懸而未決,但是,有件事實是明確的:這二十個孩子不幸成為了某人罪過的犧牲品,而且是無謂的犧牲品。無辜的孩子作為某人罪行的代價,未免太過殘忍了!
面對一種罪行,人們通常都有兩種選擇:預防和補救。在這個悲劇中,補救是不可能的,因為孩子們已經死了。如今人們所能作的,也不過是聚在一起悼念這些無辜的生命,或者安慰他們的家人而已。
既然補救的可能已經為時已晚,那麽,如何預防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呢? 對此,美國政府沒有具體的方案。是從法律方面入手,加強槍械管制呢?還是從道德倫理方面入手,提到人們的精神素質呢?對此,人們則各持己見,毫無定論可言。
其實,說到“罪過”,無論是刑事上的罪過,還是精神道德層面的罪過,它們的性質都是一樣的。在我們教會的信仰生活中,“罪過”的問題也是人們踐行信仰,追隨基督的過程當中不可忽略的問題。罪過的問題之所以如此重要,就是因為我們每一個人都有犯罪的經驗。正如聖經上所說:“每一個人都是罪人”。每一個人的生命成長中都會有這個或者那個的“毛病”和“惡習”阻撓着我們去追求嚮往的幸福和聖善。比如:嗜酒,好賭,好色,慣偷等。這些毛病,無論是哪一種,一旦上癮,成了癮君子的話,改起來則比登天還難。
我曾經和一個社會義工聊過青年戒毒的問題。當我們談到什麽地方為青年戒毒最有效的時候,他告訴我:“肯定不是戒毒所”。在他的經驗中,從戒毒所出來的青年,十有八九還是要被送回來的。
和他聊過之後,這個問題一直困惑着我。“如果有個戒毒過程中的青年來找我,我又應該如何幫他呢?”難道告訴他:“去吧!多去教堂!"就可以了嗎? 問題似乎沒有這麽幼稺,這麽簡單。
上個月的時候,電視上有一篇特別的新聞報道吸引了我。一個在西島的街頭黑幫的頭目接受了記者的採訪,因為他已經悔過自新,重新做人,開始了新的生活。原來在他第五次從監獄出來之後,接觸到了一個基督教會。那個時候他才開始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原本不應該如此。可是,這個“善念”只是開始。這麽一點的善念也沒有力量讓他去好好做人。讓他有能力堅持下去的原因,原來是他對父母的愧疚,以及來自於女朋友的信任。在這兩種力量之下,他決定要為她們去做些什麽,去給予些什麽。像一個男人一樣地去保護,照料自己的家人和愛人。這就是他悔過自新的力量和動力。
就是這條新聞解開了我的難題。戒毒所之所以不能夠幫人戒毒,就是因為他只是強制性地,被動地,讓一個人暫時拿不到毒品。可是,將來一旦有機會,死灰又會復燃。如果戒毒所不是戒毒的地方的話,那麽,哪裡可以幫助這些青年呢?家庭里,人性里。也就是説,一個人如果要戒毒,他的注意力不應該在放在毒品上,而是放在其他更有價值的事物上,比如説,家庭的支持,人們給予的信任和鼓勵,愛情,信仰等。一個人除非願意去為一種高尚的信仰去獻身,否則他絕對不可能拒絕來自邪惡的誘惑。這就如同人們的健康是一樣的。吃藥,永遠是吃不出來健康的。讓人健康的乃是去施行良好的飲食習慣,選擇輕鬆的心情,做一些適當的運動。
問題到這裏,我們不僅要贊歎聖經的真實。當那些群眾,稅吏和軍人等來到若翰的面前,準備接受真正的懺悔的時候。他們都做出一個共同的反應:“我們該做什麽?” 而若翰針對每一個人的不同情形,也都給予不同的指點和懺悔之路:“有兩件內衣的,要分給那些沒有的。不可多徵收,不可欺壓人...”。
若翰的洗禮稱為“悔改的洗禮”。他所給予的方法也是真正悔改的方法。若翰的回答看似簡單,其實十分有效和深刻。當這些無知的群眾願意懺悔己罪,悔過自新的時候。若翰的回答不是:“不要做這個,不要做那個...”,而是,“你應該做什麽”。因為若翰知道,一個人固然有悔改的決心,如果沒有另外一種更高尚的事情去代替的話,他是永遠不會從過去的舊習中擺脫出來的。這就是為什麼許多人坐監勞改出來之後,沒過多久又重蹈覆轍;許多人去告解廳懺悔告罪,可是,走出教堂依然故我,甚至變本加厲的原因了。戒酒的人,戒煙的人,甚或戒賭的人,如果在改良的過程中沒有形成另外一種好的習慣的話,老毛病是遲早會迴頭的。
所以說,在聖經中,我們隨處會戒除罪惡的智慧和經驗。戒除罪過最好的方法,就是去行善。行善越多,惡習越少。許多基督徒之所以“有善心,無善果”,就是因為在悔罪之餘,什麽也沒有去做。單純的悔意根本沒有讓人更新的力量,只有另外一種善,特別是出自愛德的善行,才會讓人有從過去罪惡的傷口中回複的能力。所以説,我們四旬期悔改的準備其實不是在擔心罪惡的問題,而是關於:“我該做什麼?”的問題。家庭之間有矛盾了。我該做什麼?“不要生氣了,算了...”這些話並不能讓我們真正釋懷。“我該為這個受傷的家庭做些什麽呢?”這才是正確的起點。
最終來說,信仰不是將自己放在一種良心的被告的地位,而是讓自己成為自己的醫生,也成為他人的良醫。看到疾病,明白疾病,並不等於醫好了疾病。被告的位置只是被動地接受應得的懲罰而已;但是,良醫的處方不只是味道苦澀,更加是人們恢複健康,脫離疾病的良藥。這就是若翰所施行的“悔改的洗禮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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