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年期第二十四主日(谷8:27-35)
日常生活中,人们所说的和人们所做的经常背道而驰,大相径庭。许多人说一套,做一套。这样的话,听起来好像有些偏激,似乎要指责一些人。实际上,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有言行不一的时候。比如,在朋友家吃饭的时候,一方面说:“所有的饭菜都非常好吃!”同时呢,桌上总有几个菜是人们吃的最少的;或者,你有做生意的朋友,见面的时候,人们都会对朋友的商品赞不绝口,然而,真正买的时候,你却去了另一家…
在电影中,我们也经常看到类似的一些桥段:一些人逃跑的时候需要爬过一段高空缆索,后面有个女的嘲笑前面的人胆小,在钢丝上走得太慢;然而,等到她走上去的时候,后面的人发现她突然停在了中间。
“你为什么停下来?” 后面的人急着问。然后,你就看到那个女的哆哆嗦嗦地说“我有恐高症”。
“你怎么不早说呢?” 后面的人急得要死。
“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!”那个女人无奈地回答。
说的也是,怎样才知道自己有没有恐高症呢?只有你站在高处的时候;怎样才知道自己晕不晕血呢?只有在抽血的时候; 怎样知道自己是否火爆脾气呢?在别人得罪你的时候。人的言语是一种很奇妙的现象。小孩子的时候,我们觉得语言只不过是为了“表达”一个人的思想,心里有什么才说什么;不过,随着被骗的经历越来越多,我们逐渐认识到语言的另一个功能:“粉饰”。一个胆小的人,往往把自己说成视死如归的英雄;一个偷鸡摸狗的人往往更加夸赞自己的慷慨大方;一个无恶不作的法利赛人往往是“满口的仁义道德”,张口闭口都是“天主”,“真理”,“拯救”什么的。
人们的这些巧言令色,许多时候,不只是在欺瞒他人,有的时候也是在欺骗自己。就好像我们上面的例子那样。一个人在登高之前,他发现自己有恐高症的几率是50:50;但是,我们都会选择 否认的那一半。“我怎么会怕高!”直到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恐高之前,我们是很难承认和接受这样“一个我”的。
“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!”“我怎么会这样做…”,其实,你一直都是这样。只不过从来没有意识到而已。
鉴于语言的这种欺骗性,如今的社会发明了一种解释“肢体语言”的科学。媒体在分些竞选辩论的时候,不再像过去那样只“听”某个候选人讲什么,而是分析他们的肢体语言,看他们是否在说谎,是否在掩饰。因为肢体的动作最能暴露一个人的思想。
今天的圣经中,伯多祿的肢体语言就暴露了他当时懦弱的时刻。当耶稣问他们“你们说我是谁?”的时候,只有伯多祿说“你是主基督!” 然而,这句话并不代表伯多祿本人当时是门徒中信仰最为坚定的一位。不一会儿,在耶稣说出自己将要被人迫害,死而复活的时候。伯多祿一把把耶稣拉到一边,并且,劝阻耶稣不要去这样做。伯多祿这种 “阻挠”的行为另得耶稣斥责他为 “撒旦,退到一边去”,因为当一个人试图阻挠天主的计划时,其实,本质上同魔鬼无异。耶稣之所以斥责他,不仅仅是因为他行为上的阻挠,更是因为他“想的是人的事,而不是天主的”(8:33)。这样的行动暴露了这样的思想;一个里里外外试图阻挠天主计划的伯多祿,在那一刻,的确扮演了“撒旦”的角色。
因此,耶稣才向门徒们阐释拯救的正确道路:“弃绝自己,背着十字架,来跟随我”(8:34)。
“弃绝自我”,首先让我们来看看什么才是那个“自我”?
人对自身的评价,无非两种:肯定和否定。肯定的,就是类似说:我是一个诚实的人,勤劳的人,谦虚的人等等;否定的,就是像:我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,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,不是一个心地狭隘的人等等。然而,这样的自我感觉,许多时候,是错的。就像那个有恐高症的人一样,我“觉得”自己不怕登高,而事实上,我是一个恐高的人;尽管我十分不愿意承认和接受这个事实,“这样一个自己”,我还是一个恐高的人。到了高处,我寸步难行。
面对这样一件不愿意接受的事实,人们通常也有两种作法:逃避和接受。再例如喝酒的事情。许多中国男士都不愿意承认自己“酒量差”的事实。如果一个人发现自己很容易喝醉的时候;他今后有两种选择:一是死不承认。每次和朋友喝酒,就算次次宿醉,次次酒后失态,也不愿意承认自己“酒量不行”;另外一种比较成熟的作法,知道了自己的酒量不行,就尽可能地少去酒吧,实在不行,必须要喝的时候,就认输,免得醉后失态。所为,君子知其为,知其所不为。“我不能再喝了!酒量不行”,这样一句话听起来是否认自我的,其实,是接受一个真实自我的行为。所以,耶稣所说的“弃绝自己”的第一层意思就是这个:当我们发现一个不愿承认的“自我”的时候,我们要去“否认”自己的某些作法(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就不要去喝酒),这其实就是变相地接受一个更加真实的自己,否认那个吹嘘出來,只存在在言语当中的完美自我形象。
另外一种“自我”,乃是一种社会性的自己。简单来说,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是孤立的,所以,我们对於自己的认识都或多或少地受到大环境的影响。所为的“自我意识”并非绝对只是自己对自己的看法,中间更有他人的影响。比如,小孩子的自信心,就和家庭的成长环境有着很大的关系。经常吵架的父母很容易造成孩子极度地没有自信,或者故步自封,自以为是的自我保护心理。换句话说,这个孩子的不自信中也就包括了父母的暴力。
一个人生活在家庭,团体,社会当中,需要这样一个 “被人认同”的自己。这样才会另自己感到安全,被接受。然而,有的时候,这样的“随大流”的作法会压制内心良心的声音,人类本性中最为单纯的一面。法利赛人在安息日看到一个被病魔折磨几十年的女人,他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,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,反而,当他们看到耶稣在安息日治疗这个女人的时候,他们个个觉得“义愤填膺”,非要致耶稣于死地而后快。这样的一种“自我”,恰恰就是耶稣所要“弃绝”的。
耶稣的十字架就是弃绝自己的最佳解释:他一方面压制了自己肉体上试图逃避的心理;另外一方面有拒绝了他人要“拥他为王”的虚妄。在十字架上,他把这两种虚假的“自己”都钉死了。只有这种虚妄的“自己”死了,真正的自我才会复活,才会脱颖而出。这种过程就是“逾越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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