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年期第二十一主日，保禄论夫妻之间的尊重（2015）

今天的第二篇读经中（厄5：21－32），保禄提及一件颇具争议的话题：夫妻之间，谁说了算？或者说，谁听谁的？

有人曾经这样来比喻“听从自己的太太”这件事：听从太太就如同你看一份网络合同（或者是保险合同，电话合同等等类似的合同），看完之后，其实你什么都没有看懂，可是，你最终还是点击了“同意”。

相对于这样的笑话，保禄在他的书信里所说的，似乎有一点颇为严肃的训导。“你们作妻子的，应该服从自己的丈夫” （22）。然后，他又说到“你们作丈夫的，也应该如此爱自己的妻子” （28）。 对於这样的一段话，我们今天的人接受起来似乎比较困难。不过，在开始我们的分享之前，我想质疑一点思高圣经的断句问题。思高圣经在厄弗所书的22－33节前面加了一个小标题“婚姻的神圣”。我想这里加的有点不妥当。我们知道圣经的原文中是没有这些小标题的。中文的翻译中加了这些标题，只不过是为了让人易于理解和阅读。然而，这里的21节“你们应该怀着敬畏主的心情，相互交付，互相顺从” 才是这段话的主题句。把这句话拿走就会影响下面整段话的解释。

说实在的，保禄今天的整段话（22－32）都是为了解释一个主题：“你们应该怀着敬畏的心情，相互交付，互相顺从（21）；这个奥秘是指的基督和教会而言的（32）”。 中间的那些话，妻子因该服从丈夫，丈夫应该爱护妻子等等，都是为了形象地解释基督和教会的关系；人与人的关系也应该仿照基督和教会的关系，相互“顺从”。 如此，彼此的关系才会融洽。

作为一个罗马人，保禄在提到妻子与丈夫的关系时，他应该是借助於罗马社会的一种旧时的神话和风俗。去过意大利的弗罗伦斯博物馆的人都应该记得一具雕塑：The rape of the Sabine Women. 雕塑的主题说的是一个罗马男人，罗牧卢斯(Romulus)和他的同伙抢夺Sabine 地区的女人的事情。他们捋去了这些女人，但是，许诺下要给她们一个隆重的婚礼。这种习俗在中国古时的一些少数民族中也有：抢婚。你抢了其他部落的女人，只要许诺迎娶，这件事就可以平息了。

古罗马这样的文化也曾经影响了当时的婚姻习俗。在古罗马的时代，婚姻为一个女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。旧时的婚姻有两种方式: Cum manu 和Sine manu。前一种说的是女人婚嫁之后因该隶属於丈夫的习俗；后一种说的是仍旧隶属於自己的父亲。这也就是我们中国说的“嫁前从父，嫁后从夫”，一个女人结婚前应该听从自己的父亲，结婚后应该听从自己的丈夫。值得庆幸的是，古罗马的这种 “从夫”的风俗在公元前一百年的时候早已经被废弃了。在保禄的时代，罗马已经是少有的一夫一妻制的国度了。

由此我们不难看出，保禄当时在谈论夫妻关系的时候，他只不过是借助於已有的罗马风俗，向他的听众引荐基督和教会的关系。为什么呢？因为基督和教会的关系是一种“奥秘”，只有借助比喻和类比的方式才容易让人们明白和理解。对於这样的一种类比，保禄所要强调的并非是男女地位的问题，而是“你们应该彼此顺从，相互交付”（21）。 这样的观点再清楚不过了。设想一下，如今的中国虽然没有了抢婚的陋俗，可是，男尊女卑的思想仍旧残留在社会的许多角落。我想当时的罗马也是如此：虽然没有了女人隶属男人的婚俗，可是，许多人的思想仍旧有“妻子应该听从丈夫”的思想。所以，保禄恰恰就是利用人们思想当中的这一点，用以提升他们到一种更高的境界：我们应该怀着敬畏主的心情，相互服从。这样的一种关系，也就是反映了基督和教会的关系。

说到底，一个人如何待人，也恰恰反映出他如何侍主；一个人如何相信天主，我们不知道，不过，按照他待人的方式，我们可以判断他是否真地相信天主。这也就是保禄所要强调的重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