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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owing posts from June, 2014

聖伯多祿,聖保祿

每一次去一個教堂里參觀,我們許多時候都會看到聖保祿和聖伯多祿的聖像:一個手拿鑰匙,一個手中提劍。伯多祿手中的鑰匙暗指耶穌對他的囑托:“我要將天國的鑰匙交給你:凡你在地上所束縛的,在天上也要被束縛;凡你在地上所釋放的,在天上也要被釋放”。而保祿,也就是他皈依的特別憑證。保祿皈依天主之前,曾經極力迫害新生的基督教會。最后,在大馬士革的路上得蒙耶穌的召叫,才最終成為“外邦人的宗徒”。 教會後來將保祿和伯多祿放在同一個位置來紀念,不只是因為他們作為“教會的磐石”和“外邦人的宗徒”的身份,更加是因為他們兩者之間的一個共同點:信仰的殉道者。 在他們二人身上,我們看到了天主奇妙的救贖工程,也同時看到了信仰的本質。首先説伯多祿。他是整部新約中,耶穌唯一當面斥責為:“撒旦!退到我後面去 !” 並且,是新約中所記載的唯一一個“雞叫之前,你要三次不認我”,三次背叛耶穌的門徒。可以說,從新約的客觀記載來看,伯多祿應該算是所有門徒當中信仰最為孱弱的一個。然而,就是這個看似最為軟弱的一個,竟然成為後來耶穌説:“你是伯多祿(磐石),在這個磐石上,我要建立我的教會”的那個人。“教會的磐石”,這是何等的榮耀,何等的重要的地位。有誰會記得,教會這塊經歷千年風雨的磐石曾經也是“三次背主”的一個人呢?一個最軟弱的,最終成為最堅強的。 再來看一下保祿。保祿年輕的時候曾經是一個充滿熱情和雄心的教徒。面對新生的“基督徒”,他充滿了仇恨的“替天行道”的正義感。所以,死於他手下的基督徒不知其數。然而,又有誰會想到,將來某一天,這個屠殺基督徒的“凶手”竟然會成為“外邦人的宗徒”,成為一個拓展教會,為主致命的聖人呢?一個曾經不信的,反而稱為信得最為真切的。這就是保祿。 其實,到這個時候,我們已經看到了兩位聖人所經歷的相同點:他們的信仰(我是說真實的信仰,而不是隨便領洗,敷衍眾人的,虛偽的信仰)始於他們人性中最為孱弱的部位。伯多祿的軟弱,變成他後來堅強的理由;保祿對於教會的阻力,後來成為他拓展教會的動力。 也許,世界上有許多人都像伯多祿一樣軟弱;也像保祿一樣的固執,為什麼他們不能夠走他們走過的道路呢?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願意面對自己最為軟弱的部位。對於自我的弱點,本身的缺點,我們都試圖去掩飾,去美化,甚或去狡辯開脫。伯多祿跌倒之後,痛哭流淚,傷心不已;保祿皈依之後,曾稱自己為“流產儿一樣”的門徒,稱自

基督聖體聖血節

在中世紀的時候,教會曾經有一段時間特別推崇隱修的生活。那種與世隔絕,不食人間煙火,不論世間紛爭的生活的確吸引了許多青年男女離家棄業,追隨那些修道士到曠野中靜修祈禱。說到這種隱修的生活,許多中國人會聯想到陶淵明般逍遙自在的隱居生活。然而,教會中真正的隱修生活并沒有來得那麽逍遙自在。許多隱修會都有嚴格的生活規律和祈禱工作的安排。每天睡覺的時間也不過幾個小時。除了自己祈禱彌撒的時間之外,每個人還要遵守靜默的規矩,不停地做相應的工作。比如,有的修會就專門抄寫書籍;有的做一些體力勞動;有的釀酒,有的烤麵包;有的做神職人員的祭服等等。總之,真正的隱修生活中沒有中國古時那些閑雲野鶴般的隱者懶散的生活。 其實,在隱修生活中,最大的挑戰還不是在於這種繁忙清苦的生活節奏。最大的困難還是在於內心的慾望和寂寞。一個人在繁忙的時候,內心的各種呼聲,各種需要,幾乎都是置若罔聞。可是,當一個人偶爾靜下來的時候,內心真正的需要才會出現。各種匪夷所思的慾念,各種去而復來的仇恨,各種似曾忘卻的往事,在你靜下來的那一刻會全部湧向你的腦海。 記得修院中曾經有一個德高望重的老神父曾給我們分享説:“祈禱的時候,我們的腦子似乎特別地活躍,記憶力也特別地好。許多忘記的事情,很多時候都是在祈禱的那一刻突然湧現出來的:一道沒有解答的算術題,一個記不起來的名字,一件不知道擺在那裏的衣物等等,這些東西在你剛剛靜下來祈禱的那一刻,會莫名其妙地走出來。如此,也更容易讓人分心走意 … ”。 類似這樣的祈禱時的困難,在隱修的生活中,每天都會遇到。然而,比起那種內心深處偶爾會有的疑問和孤獨,這些又是相對容易剋制了些。 所以,在隱修院中,有許多人走進去;也有許多人走出來。有一個年輕人就曾經歷過類似的事情。在剛剛入修院的時候,他的好奇和熱火讓他忽略了內心的問題。可是,幾年之後,當一切都不再那麽新鮮;當每天的生活都是那麽一成不變,都是那麽清苦繁重的時候,他的心開始質疑:“每天如此地工作,祈禱,寫書,靜默,打苦鞭等等,究竟有什麽價值呢?為什麼自己的毛病還是沒有減少?自己的罪過依舊?自己的智慧還是那樣呢?” 於是,終於有一天,他克制不住自己,來找神師談心:“神父,告訴我?我每天這樣寫書,做工,守齋,唸經 …… 為什麼我卻感覺不到自己在做一些很有意義的事情呢?相反,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,內心感受到的卻是無比的空虛,枯燥甚或

天主聖三節

早前看過一篇關於教育的文章,名字叫作“有愛就有奇跡”。寫這篇文章的作者是一位記者。有一天,他在公園裏面和同事散步。看到遠處有一位母親帶著十幾歲的兒子在草地上玩耍。那個孩子用一個做工很粗糙的彈弓,在打射遠處的一個玻璃瓶。這個瓶子離他有七八米的距離。再看他打出去的彈丸忽高忽低,忽左忽右,有時候竟然打偏一米左右。這簡直是同齡孩子中彈弓打得最差的孩子。 然而,孩子的母親坐在草地上,不斷地從一堆石子中撿起一顆又一顆,輕輕地遞到孩子手中。同時,她還微笑着説:“奧!打得真好!就差一點就擊中目標了!”母親的話語中流露出無限的關愛和鼓勵。 再看那個孩子,打得特別得認真,屏氣凝神,對著目標瞄了很久。然而,看到他得姿勢,每一個看到的人都認為他這次還是打不中,果然不出所料,彈丸落下的地方離目標太遠了。 可是,那個孩子依然不停地瞄準,不停地射擊,母親依舊不停地給兒子遞石子,不停地鼓勵:“好,好!再努力一下就可以了!”孩子聽到母親的鼓勵后變得更加有信心了。 這個時候,一個路過的年輕人看到這種情形,覺得十分有趣。他走上前去對孩子的母親説:“讓我來教他怎樣打好嗎?” “奧! 謝謝,不用了!”孩子的母親對年輕人笑了笑。然後看著孩子,輕輕地説:“他看不見”。 年輕人怔住了。“這樣 … 那他怎麽能夠打中呢?” “我告訴他,總會打中的”母親平靜地説:“關鍵是他打不打的問題”。 正在說話間,只聽到一聲清脆的瓶子破裂的聲音從遠處傳來,孩子興奮地叫道:“我打中了,打中了!” 那個記者看到眼前的這一幕,不得不認同人們常說的那句話:沒有種不好的莊家,只有不會種莊家的人;沒有教育不好的孩子,只有不會教育好孩子的父母 / 老師。 教育孩子,如同創造奇跡。而教育的精神,又是在於愛。沒有愛,任何所謂的“技巧”都會淪為空談。因為養育孩子畢竟不是養花,養草,施肥了,澆水了,有了陽光和空氣,花草自然成長。孩子的教育如同“再創造”的過程。將一個無知的心靈,升華為一個成功的靈魂,這中間需要的遠遠不是一點書面知識那麽簡單。 說到對於孩子的愛情,我想天下所有善良的父母都深有感悟。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,初為人父,初為人母的你們感受到的是一種“創造生命”的偉大和責任。隨之,孩子的每一次哭泣,每一次跌倒,每一次晚間的吵鬧,每一次甜甜的微笑,就成為父母表達愛情的機緣。 父母的愛,應該是不

聖神降臨節

中國古代有一個青年叫作馬祖。他很希望自己能夠有朝一日成佛。所以,他整天呆呆地坐在那裏參禪。佛堂前的花開了,他看不到;天上的朗朗晴空,他也沒有注意;甚至就連敲木魚的聲音,他都聽得沒有感覺了。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。 馬祖有一位師傅,名叫怀讓。他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。他看到馬祖如此,就準備來開導他。 他問馬祖説:“你整天在這裏坐禪,到底想要得到什麽呢?” 馬祖答道:“我想成佛阿!”回答得斬釘截鐵。 懷讓聽完了,不出聲。然後,從墻邊拿出一塊轉頭,在馬祖附近的石頭上就磨了起來。起初,馬祖沒有注意到。可是,後來完全被老師的行為打擾了。於是,他不解地問:“師傅,您磨這塊磚頭做什麼呢?” 懷讓若無其事地説:“我磨磚頭作鏡子啊!” “磚頭也能磨成鏡子?這怎麽可能呢!” 懷讓聽後,仍然心平氣和地説:“既然磨磚頭不能作鏡子,那麽,坐禪又怎麽能成佛呢?” 馬祖聽後,更加迷惑:“如果坐禪不能成佛,那麽,怎樣才能成佛呢?” “這道理就好比人們駕牛車。如果車子不走了,你是打車?還是打牛?”看到馬祖無法回答。懷讓又說道:“你現在是想學坐禪,還是要成佛?如果學坐禪,禪並不在於坐臥。如果想要成佛,佛無定形。對於變化不定的事物也不應該有取捨。你執著于坐禪,那不能成佛,反而是背道而馳了”。 在許多人的想法中,打坐參禪就是為了成佛。然而,坐禪卻並非等同於成佛。這就如同我們舊約時代的齋戒和祈禱是一樣的道理。天主藉著梅瑟的口告訴人們應該卻齋戒,去祈禱,然而,齋戒並不能和天國等同;祈禱也不能和天主的話互換。新約中的經師們固然恪守齋戒和祈禱的“古訓”,可是,當他們本身是一塊“轉頭”的時候,無論怎樣打磨,也變不成“鏡子”的。 無論是佛教中的坐禪修行,還是天主教中的齋戒祈禱,作為一種追求聖德,接受天主恩寵的方式,是可行的;如果當作是一種絕對的“救恩”或者終點的話,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性質了。“有心成佛”,就難以成佛。我們教會中的聖人們,又有哪一個是“刻意”成聖的呢?每一位聖人的“聖”字,都是教會和信眾賦予其的;沒有哪個人在自己活著的時候以“活聖人”自居,最后反而成聖的。相反,我們在許多聖人的傳記中發現,他們往往稱自己是“最卑微”的“罪人”;稱自己是人群中最為弱小的一群。然而,就是這種不做作的精神最終引領他們走到了聖品。 每一個人之所以成聖,在我們教會的理解中,乃是出於天